柳贵妃冲着容妃行了行礼,带着我利索的转身,向容妃相反的方向而走。
走了几步,我还特地回首看了容妃一眼,她的眼中出现了疑惑和不解,我勾了勾唇冲着她饱含深意的一笑。
我的这一笑,让容妃的瞳孔猛然骤缩起来,似见了害怕和惊恐。
柳贵妃伸手把我扭转了头,挡了回来,“你别吓着她了,等一下子她摔了,咱们可就真的说不清了!”
我笑道:“她现在对她那个肚子可是宝贝的紧,不会轻而易举的让自己摔着,母妃多虑了!”
柳贵妃眉目悠然,“咱们还是小心些好,毕竟你现在身上有着诱发她恶心犯呕的东西!”
“母妃说的是这个?”我把荷包掏出来,轻轻的往鼻尖上一嗅:“林院判的医术真是高明,只给她吃了两贴药,就可以让她闻着这味道,恶心犯呕症状像极了怀孕。”
柳贵妃点头:“林素之的医术师承东晋神医殷墨止,虽然没有达到登峰造极,一般的疑难杂症他是手到擒来!”
殷墨止东晋的神医,我在姜姒口中听过只语片语,他行踪不定,医术高超,可起死回生。
“那敢情好!”我由衷的说道:“我们只需等待,等待个三五日便可!”
柳贵妃的手一直抵着我的后脑勺, 赞同我说的话:“最多三五日,便可!”
本来想着回到筑心阁只要大门紧闭,三五日便好,岂料非路有些焦急的把我拉到一旁,小声的说道:“殿下,红梅阁那边派人来请殿下,已有一个时辰,看着情景,还挺着急的!”
姜姒找我?
我点了点头,召唤了玲珑,让她好生叮嘱筑心阁的人,没什么事情不要乱出去。
随后我带着茶烟离开了筑心阁,直奔红梅阁,红梅阁伺候的宫女太监已经被姜姒打发休息去了。
我还没进屋就闻见淡淡的血腥味,心中微微一惊,想都没想地推门而入。
姜姒虚弱的声音从床畔传来:“是长公主吗?”
我应声:“是,你怎么了?”
脚下步子有些凌乱,来到她的床前,拉开她的床幔,她面色苍白斜躺在床上,床上的血腥味比任何地方都要浓烈。
我双手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我走的时候你还好好的,这还没有两个时辰,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子?”
姜姒气若游丝,眼中蓄泪,有些颤抖:“长公主,我能不能请你帮一个忙?”
之前我已经隐约有些知道,我便喝止了茶烟继续追问,现在她这个样子,我不敢去揣测,不敢去肯定。
“我去帮你叫太医过来!”说着我就走,她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把我拽了回来:“不要叫太医,一叫太医,我就没办法隐瞒了!”
“没办法隐瞒?”我不明白的问道:“这么浓重的血腥味,一个人能有多少鲜血可以流,你会死的!”
“我不会死!”姜姒拽着我的手,把我的手按在她的肚子上,“我要生了!”
我双目圆睁,仿若听到最恐惧的事情,手仿佛触碰到毒蛇猛兽上惊蛰般猛然的抽回来,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生……生什么?”
我之前看着她摸着肚子,暗暗揣测她可能怀了身孕,却没想到她现在要生了,这跟我的想象相差甚远,这就是晴天霹雳,震得我瞬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生孩子!”姜姒因疼痛额上的青筋爆出:“我不瞒你,我阳月进得宫, 天气已经转冷,穿了厚重的衣裳,辜月我察觉自己的月事没来,便知怀了身孕!”
“我谁也没有告诉,我是东晋送过来的美人,说白了就是一个玩物,我有孩子,我的孩子只会成为众矢之的,只会是死路一条,我便隐瞒了下来!”
“一个冬日穿着厚厚的裙装,就连皇上每日来,与我行/房我都吹灭蜡烛,有好几次他拍着我的肚子,我吓得肝胆俱颤,也亏得我的肚子小,就算足月穿上稍微宽松一点的衣裙,也是看不出来的!”
她阳月进得宫,辜月得知自己怀了身孕,我盯着她的肚子:“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是皇上的吗?”
肚子传来的阵痛让姜姒手使劲的抓住被褥,嘴唇都咬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求我:“长公主,我知道你在后宫里处境为难,但求你看在我们相处这几月的份上,能不能待我生下这孩子,你帮忙把这个孩子送出宫去,听天由命!”
美人哭泣惹人心碎,送一个孩子出去,光美人哭泣没有用,这要是让太后和皇上知道,或者走路一丁点风声,都是牵扯不清的要命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