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第一六〇回，寻尸 店老板指指王府说道：“二位客官，你们也不瞧瞧欠债人的后台，当今皇帝的亲戚！请问世上有谁能从老虎口中拔牙尚能全身而退的？”

伍林装模作样拉拉邓灵通袖子：“哥，我们走吧，王府惹不起。”

邓灵通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说道：“我管他是谁，欠钱就该还债！我们的钱是卖苦力来的，不是天上掉下的，我今天就在此地等他出来，与他问过清楚明白，如果他不还，我告到开封府，请冯大人做主。”

店主做贼似的溜到大门前，往门外左右张望一眼，随后到房子偏僻处，向邓灵通和伍林招手：“二位客官，请到这边说话。”

“他神神秘秘干嘛？”

邓灵通和伍林对望一眼，挨到店主身边。

店主以极其小的声音说道：“二位客官，你们大抵等不到廖老二出王府，我估计他已经早见阎王了。”

邓灵通和伍林心中一震，问道：“廖老二怎么死的？老板，你亲眼见到他的尸身？”

店主摇头道：“我虽未见到他的尸体，但据我过往的经验，他这会应该死得透了。”

邓灵通问道：“以往的经验？此话怎讲？”

店主欲言又止：“两位客官，王府势力大，我们小老百姓惹不起，听我一句劝，借给廖老二的银子就当赌博输，或是掉到江湖中。”

自古钱能通神。

邓灵通掏出一颗碎银子，塞在店主手中，说道：“老板，请你务必帮帮忙，说出廖老二现在真实情况，他欠我们的银子足有五十两，我们两家人一年的收成，若追债不成，家中老小今后只得挨饿。”

店主推让：“客官，你误会我了！银子收回去吧。我们普通人家，赚钱养家不易。我也不是故意对你们隐瞒廖老二的真是状况，而是考虑到你们知道实情，不过徒增烦恼而已。”

伍林说道：“老板，一年辛苦钱白白打水漂，我们心有不甘，这才向你问清楚廖老二的真实下落。”

“我和你们一样，都被廖老二坑害过，因此和你们说这许多闲话。往日愁苦一言难尽啊。”店主思索片刻，说起他几日前的所见所闻。

初一的三更天，店主和他老婆和往常一样起过大早，生火磨豆腐，为一天的生意做准备。

正当他们二人忙得热火朝天的时候，王府的西门打开，出来一辆乌篷马车，上面坐着两个人，提着白色灯笼。

车夫吆喝一声，马车往西边驶去。

马车路过豆腐店时，店主听到两车夫的谈话声。

一人打呵欠说道：“我说胡兄弟，枉廖老二平日对小王爷忠心耿耿，却落到被毒药毒死的结局。人家说伴君如伴虎，我们趁早离开王府得了，至少可得性命。”

“恶贼总算死了！”店主夫妇平素隔三差五被廖老二敲诈勒索，心中恨他牙痒痒，听到车夫所言，觉得新年中听到最美一句话，他们连忙放下手中活计，特意隐藏在灯下黑偷听。

“小刚哥当心隔墙有耳！”被称为小刚的车夫望一眼豆腐店，发出警告的声音。

被称为小刚的车夫瞥一眼豆腐店，说道：“卖豆腐的两口子都是窝囊废！胡兄弟不必管他们。”

姓胡的答话：“谁说不是呢。丢车保帅，廖老二这是被灭口。小刚哥，我们有了马车，正好趁黑逃走，别回王府了。”

车夫小刚说道：“万万使不得！我们现在逃跑，天下虽大，只有死路一条。你忘记以前的小顺子几人了？他们被捉拿回王府后，个个被抽筋剥皮，死相相当难看！”

姓胡的说道：“小刚哥，别说了，听起来瘆人。谁叫我们当初深入魔穴，听天由命吧！”

车夫小刚说道：“兄弟别灰心，我们往日慢慢找机会离开。”

马车离得远了，两车夫说话的声音渐渐小了。

店主说完往事，嘱托：“二位，我今天说的话，你们千万别和别人说起。传到王府中人耳中，我夫妻二人陷入万劫不复地步。”

邓灵通为使店主安心，说些宽慰的话：“老板，你我同是天涯沦落人，吃过廖老二一样的王府恶奴才的大亏，你对我们推心置腹，我们如果在外面胡说乱说，简直畜生不如！你知道那两马夫驾着马车最后到哪里去了？银子要不回，我们想去在他的尸体上撒泡尿解解恨。”

店主摇头说道：“他们抛尸的具体地点在哪里，我没有跟着去看，不好乱猜。不过城外西北方有个叫做老鹰嘴的地方，原先是一片山林，现在用着乱葬岗，凡是开封府城中发现的无名尸体，一般都会拉倒那里处理。我劝你们别去那种污秽之地，为了出口恶气惹到不干不净的东西划不来。”

邓灵通说道：“多谢老板提醒，我们兄弟回头商量一下，再决定要不要去那乱葬岗。”他们走之前悄悄搁下一粒碎银子作为酬谢。

“好一招死无对证的阴谋诡计！赵宏贵为天子近亲，本应该代天牧民，善待百姓，他却草菅人命视百姓为蝼蚁。”冯正心中怒火炎炎，随即点起兵马，押着余老三到老鹰嘴认尸。

乱葬岗中白骨累累臭气熏天，老鸦站立树林枝头，嘎嘎的叫声为荒莽之地平添几分阴气。

数具尸体横七竖八地扔的到处都是，大多仰面躺在地上，极少几个面孔朝下。

众差役用水打湿棉布，罩在嘴鼻上，权着防瘴气的面具，他们手持木棍翻开那些匍匐地上的尸体。

未几，廖老二的尸体被找到，经过余老三确认无误。

仵作当场验尸，得出的结论和豆腐店老板的说法一致，廖老二被人下药毒害致死。

拨出萝卜带出泥，死者廖老二只是一枚棋子，他背后的主谋隐藏在王府中，而赵宏是最大的嫌疑人。

冯正面临两个选择，一是顺藤摸瓜，继续查下去，直至挖出命案的主使人。这么一来，他面临着极大的风险。

王府势力庞大，太岁头上动土的后果很严重，轻者丢掉乌纱帽，重者身患性命之忧连累家人。

二是就止打住，睁只眼闭只眼，草草结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