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帅克入伍 当奥地利军队在加里西亚和塞尔维亚狼狈地吃着败仗的时候，奥地利陆军总部忽然想到要起用帅克，企图把帝国从危难中拯救出来。

帅克接到，限他一周之内进行体检的时通知候，他的风湿症又复发了。

米勒太太在厨房里给他煮着咖啡。

帅克用平静的语调在卧室里叫道，“米勒太太，请到我这儿来一下。”

米勒太太坐下以后，帅克说：“我要从军去了！”

“我的上帝哪！”米勒太太尖叫了一声，“您去那儿干什么呢？”

“打仗，”帅克用一种阴沉的声调说，“奥地利前线吃紧。在北线上，敌人正向克拉科夫推进；在南线上，他们正向匈牙利开进。昨天我在报纸上还读到，说是‘我们可爱的祖国上空乌云弥漫’。”

“可您还动弹不得啊！”

“那没关系，米勒太太，我可坐着轮椅去从戎。米勒太太哭起来了。“我还是给您去请个大夫来吧！”

“用不着，米勒太太。除了我这双腿，其余部分都是很合用的一把炮灰。而今奥地利国难当头，每一个残疾人都应当走上自己的哨岗。”

米勒太太奔出房门去找大夫。一个小时后，大夫来了。

虽然巴威克大夫嘱咐帅克不要去想入伍的事。

但在这期间，帅克作了适当的准备：首先，他叫米勒太太替他买了一顶军帽；其次，借来轮椅和一副拐杖。

于是，在一个难忘而有纪念意义的日子里，布拉格大街上便显现了一幅忠君报国的动人场景：

一个老妇人推着一把轮椅，上面坐着一个头戴军帽的男子，外套上面还装饰着一束艳丽刺目的鲜花。这个人不断地挥着拐杖，沿着布拉格街道大声喊道：

“打到贝尔格莱德去！打到贝尔格莱德去！”

他后面跟着一群人，开始只是一小群，后来越聚越多了。

在瓦茨拉夫大街上，在帅克的轮椅两侧跟着围观的人又多了好几百。

在沃奇切克街拐角处，一队特警赶来将人群驱散了。

当帅克拿出白纸黑字的公函向巡官证明他当天确实是奉召去征兵委员会时，巡官似乎有点儿失望。为了制止他继续扰乱治安，就由两名特警把帅克连同他的轮椅一起送到设在射击岛的征兵委员会。

结果，在第二天《布拉格官方新闻报》、《布拉格日报》以及《波希米亚报》都登载了这么一段新闻。

按这三家报纸说法，捷克国土上是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如此高尚的公民了。然而征兵委员会的大人们却另有高见。

特别是主管军医鲍茨大夫才不这么看。

众所周知他经常挂在嘴上的一句话：“没有一个捷克人不是逃避兵役的匪徒。”

就在那难忘的一天，帅克与那群裸露的人一样，一丝不挂地站在了这位大夫面前。

“此人由于神经不健全，被断定为白痴。”军曹长一面翻阅着病历档案，一面说。

鲍茨恶狠狠地瞪了好兵帅克一眼，嚷道：“你是一个装病逃避兵役者！”然后转身用冷冰冰的平静的语调对军曹长说：“立即将这家伙关起来！”

两个士兵扛着用上了刺刀的步枪把帅克押到军事监狱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