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老孟的烦恼 佟磊跟老孟来到了里间的办公室。这里就安静得多了。老孟热情地给佟磊倒水。两人聊了一会离别后的感受，都感觉到世事变迁，人生有太多的无奈。

水在电水壶里烧着，两人聊起了小宝的案子。

佟磊：“小宝失踪的案件，我个人的感觉是，不是自己走失的，肯定是被拐卖的。”

老孟：“你的依据是什么？”

佟磊：“我看了几个证人的材料，小宝的父亲进入小莹便利店买东西，小宝的母亲在外面看着小孩。小宝他爸爸喊妈妈进去看下东西，小宝妈妈进去了不到两分钟，再找小宝就不见了，如果是走失，四五岁的孩子能走多远？周围两公里的店铺都找过了，没人见过这个孩子。所以，这个孩子只能是被人用最快的速度抱走了。”

老孟：“附近的监控都看过了吗？”

佟磊：“我自己还没看过，最初接案子的同志看过小莹便利店和附近几家的视频，但没有任何线索。视频里可以看到小宝妈妈进店，小宝自己在门口玩，然后小宝抬头，直向一个方向跑去，然后就没有了。而他到底向什么跑过去了，那边有什么，在附近任何一个监控头，都看不到。”

老孟：“嗯，这个案子就发生在我们所的管区，接报案时我休班，还不了解情况。不过我知道，如果案子到了咱们刑警队，八成会有人来找我，看来队里还没忘了我啊。”

佟磊：“师傅，看你说的，你永远是咱们队里的人。过了这段，等李宝库那边消停了，你早晚得回来。你的办公桌谁都没动过，走时啥样，现在还是啥样。”

老孟：“算了，别等我了。李宝库那事轻易完不了。这小子还天天上访吗？”

佟磊：“有三个月没看到他了。从你被调到派出所后他就没来过，不过他的父亲李运山倒是常常给局里和市领导那写上告信。”

老孟：“他告我什么？还是那几句陈词滥调？”

佟磊：“对啊。就是咬住您是为了报复他外甥刘国庆跟小淼谈恋爱而抓的李宝库。”

老孟听到女儿孟淼的时候搓了搓手，听到水壶里的水开了，赶紧起身去沏茶。

佟磊：“孟哥，小淼有消息了吗？”

老孟：“还没有。这丫头太犟，唉，跟我一样。不过她办事比较有主意，能自主，我估计她没事。现在啊，只要没有坏消息，那就是好消息啊。”

佟磊：“那倒是。要我说，你们爷儿俩就别闹了，赶紧找找她，女孩儿嘛，得哄，你老摆臭脸也不行啊。”

老孟：“唉，我这事，你就别管了。清官难断家务事啊。”

老孟给佟磊沏了茶。倒水的时候，老孟的手抖得很厉害，而佟磊在此之前，并没发现过老孟有手抖的现象。于是佟磊问老孟：

“孟哥，你的手抖的这么厉害，没去医院看看？”

老孟：“没有。我手抖的很长时间了，不过，没觉得有什么其他难受的地方，不耽误吃也不耽误喝，没事。”

正在哥儿俩谈话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开了，值日警官小张带着张宝贵、李金彪和彭玉玲挤在门口。小张说：

“孟大哥，他们说要找你。”

老孟：“让他们进来，来，都进屋。”

小张退到一边，张宝贵挤过来，但没进屋，在门口对老孟说：

“孟叔，实在对不起，我今天有点抽疯了。我对不起李叔，更对不起彭阿姨，他们平时挺照顾我的，我，我今天真是混蛋，我都不知道怎么了。”

老孟指着他们，让大家都进来：

“来来，都进来说话，这水刚好，都喝点水，暖和暖和再说。”

彭玉玲托起张宝贵的胳膊，往屋里走了一步，说：

“我们没事了，这孩子太不顺了，这么长时间没找到合适的工作，今天还把钱都丢了，所以心情不好，没事，都没事了。我们先回去，就不给你们添麻烦了。”

老孟说：“是这样吗宝贵？”

张宝贵说：“嗯，我今天去面试，结果回来的时候发现钱都丢了，还好手机装在身上还在。钱和钱包还有面试的材料，不知道是落在哪了，也没心情回去找。面试肯定也没戏。所以，心情不好，不知道怎么就......”

老孟：“你彭阿姨和你李叔平时对你不错，你不该啊。”

张宝贵：“是是，都是我的错。”

说着，张宝贵向彭玉玲和李金彪深深鞠了一躬，说了一声：

“对不起，彭阿姨，对不起，李叔。”

彭玉玲拉起张宝贵的胳膊，说：“说啥呢这孩子。有事跟姨说，可不行自己在心里憋着，听见没有？”

张宝贵嗯了一声。

彭玉玲一手拉着张宝贵，另一只手推李金彪：

“走吧，咱们都回家，别给人家添乱。”

正在三人转身离开时，萧艳挤了进来，嚷嚷道：

“怎么这就完事了？”

李金彪瞪了萧艳一眼，萧艳先是吓了一跳，继而又仰起脸，伸出左手食指，在胸前指了指李金彪：“别吓唬我，我可不怕你！”

李金彪摇头叹了口气，跟大家走了。

萧艳又要进门，被小张拦住：“你好，这里是工作区，不是接待区，与案件无关的人不能进啊，您一定是文化人，这个道理您应该懂得吧。”

萧艳右手拿着手机，捂在胸前犹豫了一会，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无奈地说：“那好吧，今天就先到这。”说完转身往外走，走之前伸头向屋里看了一眼，看到佟磊正在办公桌后面盯着她，就急忙转过头匆匆离开，并悻悻地说了句：“这事还能这样处理，没劲。”

佟磊看着萧艳的背影离开，陷入了沉思。

在派出所大厅里，金荣看到张宝贵跟那中年夫妇从里间走出来，于是向张宝贵这个跟他年纪相仿的年轻人挥了挥手，张宝贵不好意思地冲金荣苦笑了一下就低下了头。金荣向他们喊到：“回见！”李金彪看了金荣一眼没说话，彭玉玲赶紧点头说：“回见回见。”随后彭玉玲推了推前面两个男人，又拿起自己的伞，指了指伞，然后三人一同出去了。

这时萧艳也走了出来，撇着嘴弓着背，有些疲惫的神情。金荣赶紧迎上去，笑嘻嘻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