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过来了,低着头,不觉有它,顾维泽又闻到那淡淡却悠长的桂花香。
屏风是半缕空的,上面有绿植,文竹啊,吊兰啊,垂下的枝枝叶叶,遮住了顾维泽的身形,他入神地看着何满子,待她走过他的身边时,他轻轻的闭上眼,轻轻地吸气,那一缕桂花香,泌入他的心脾,待他睁开眼,却见何满子正拉着她那间包间的推拉门。
略有些用力,头发顺到一边来,她微微侧下头,不让头发遮住她的视线,而这时,不经意地,她看到站在屏风一侧的顾维泽。
走廊里有些暗,但不太高的屋顶,有垂下的灯,有纱罩着,光线迷茫,顾维泽那张脸一半于明一半于暗,丹凤眼,亦在灯光里变得深邃,鼻线削直,****略略饱满,微微地轻张的样子。似想叫她的名字,还是真的叫出来了,何满子不知道,只是这惊鸿一瞥,却是让她有些心惊。
她排斥他,一多半,是因为他长得太好看,她一边惊诧于竟然有如此完美的脸庞,按她画画的心得,这只限于人们画出来的完美的脸。
轮廓好,五官迷人,连皮肤都让女人嫉妒的好。
何满子垂了眼,掩了眼睛里的惊艳,走进包间,哗地关上了门。
门扇搭上的声音,让顾维泽回神。
她是真的讨厌自己啊,连见自己一眼都烦,顾维泽太郁闷了。
回到包间里,那些男生还在拼酒,最后人手一瓶,要干掉。
顾维泽拿起一个杯子,向着身边的人说:“给我一杯!”
那人兴奋地说:“好啊,早就说你能喝吧,你还说不会喝!哪有男人不会喝酒的!”
真的给他倒了一杯。
男生们都端着酒瓶子直灌,顾维泽皱皱了眉头,何满子那满是不屑地表情,刺激着他,他端起来,像那些男生一样,直接灌下去。
何满子这里与刑关关休息好了,拿起包包走出包间去。
路过顾维泽那个包间时,那门突然猛地拉开了,里面乱七八糟地喊着叫着。刑关关听到有人叫顾维泽的名字,她好奇地看过去,何满子也看过去,因为那些男生叫得惊慌了,她们看到门内,有人扶着顾维泽,他满脸通红靠在座椅里,一副喝醉了的样子。
何满子一下子扑过去。
“酒精过敏,他酒精过敏怎么还喝酒?”她惊叫着。
“不知道啊,他也没喝多少啊,只一杯!”有人回她。
“是啊,他说他不会喝,我们也没有让他喝,谁知道他只喝一杯就这样了!”另一个男生说。
何满子说:“你们让开,留出空隙来,不要围着他,给我清水,还有湿巾!”
有人将东西都递了过来,何满子用手解开顾维泽的衬衫,露出他的胸口,胸口上一片的潮红,还有细小的疙瘩,顾维泽无意识地挠着脖子,一挠就是一道子,何满子忙按住他的手。
用湿巾擦着他的脖子,擦着擦着,何满子感觉周遭的人都在看自己,她忙着解释:“我大爷就容易酒精过敏,这不是玩笑,他有一次差一点连命都丢了,你们最好带他去医院,最好吃药或打一针!”
几个男生喝得走都走不稳,面面相觑间打着晃说:“丸子,求你了,你带他去吧!”
何满子恨恨地跺脚,刑关关还站在一边,她只有叫她来帮忙。
好像是第二次照顾喝醉的男生了,不过,这一次的情况不一样,顾维泽不是喝醉,他只是酒精过敏,呼吸困难,浑身痒。出租车上,他的头抵在何满子的肩窝里,为了防止他乱挠,挠伤皮肤,何满子只得两手抓着他的两只手,医院不远,到了地方,何满子推着顾维泽起身。
拉拉拽拽地到了急诊,有医生给打了一针脱敏针,顾维泽疼得叫出来,真是活受罪啊,怎么就会酒精过敏呢,好丢脸啊,刚刚进来时,在玻璃门上见到自己的样子,红得像煮熟了的虾子。
而且打针打得是屁股上,好难堪啊,过了一会儿,他走出去,走廊上,何满子和刑关关还在那里。
“谢谢你了,丸子!”顾维泽说道。
“还有我呢?”刑关关忍着笑问道,顾维泽忙说道:“也谢谢你,关关!”
不知是喝得不多的缘故,还是药见效比较快,反正坐出租车回学校时,顾维泽除了脸还是有些红外,别的症状倒是都消退了,他付车钱时,何满子已经下车走了,他下车匆忙跟上去:“丸子,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