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天哪!”她喊叫起来。
“您是那小孩吗?”她问。
“哪个小孩?”
“他找的那个小孩?”
听到这儿,我的心缩成一团。
“巴伯兰!”我忍不住叫起来。
“死了,应该说去世的巴伯兰。”
我靠在竖琴上。
“一个星期前死的,死在圣·昂杜瓦医院。”
我完全丧失了头脑。已故的巴伯兰!那么我的家呢,我怎么才能找到它?到哪儿去找?
“这么说,您就是那个小孩了?”老妇人继续说,“那个找来送回到富有人家的小孩?”
我有了一丝希望,抓住这个话题不放。
“我记得这个可怜的人是这么说的:他捡到一个小孩,并抚养了他。现在丢孩子的人家想把他领回来,他到巴黎来就是为了找他。”
“家?”我喘着粗气问,“我的家?”
“这么说,您就是那个小孩?看来没错,就是您!”
她晃晃脑袋,盯着我看。
但是我让她转移了注意力。
“求求您,夫人,把您知道的都告诉我吧。”
“可是除了刚才和你说的那些,别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孩子,我要说年轻的先生。”
“巴伯兰和你说的话和我家有关吗?您看我多着急,夫人,多心烦意乱。”
她没说一句话,又抬起手臂说:
“这可是个故事哟!”
“巴伯兰没有提到我家的情况吗?”我说。
“说过不止二十次,上百次,这是一个有钱人家。”
“这家人住在哪里?名姓是什么?”
“唉哟,巴伯兰从来没说过,你们要明白,他一直保密,他想一个人独吞其中的好处,也许这是对的。可他这么做可不怎么样。”
啊,是的,我明白。我更加明白原来那家人过去说过的话:巴伯兰带着我出生的秘密走了。
我来到这里刚刚要达到目的,却错过了良机。我的美梦,我的希望就这么消失了吗?
“除了您之外,您不认识别的什么人听到过巴伯兰的故事吗?”我问那位老妇人。
“巴伯兰不轻信人,他没那么笨,在这件事上他总是疑神疑鬼的。”
“您没看到我家有什么人找过他吗?”
“从来没有。”
“比如他的什么朋友,他可能对他们说起我家的朋友?”
“他根本没有朋友。”
我捧着头,却百思不得其解,无所适从。但是我却十分激动,伤心,简直无法理顺思路。
“他收到过一封信,”老妇人想了半天又说,“这是一封保价信。”
“从哪儿寄来的?”
“不知道,邮差把这封信亲自交给他,我没见到邮戳。”
“有可能找到这封信吗?”
“他已经死了,我们只有到他的遗物里去找。当然不是为了好奇,而是要通知他老婆。结果我们什么也没找到,在医院里也没找到什么。口袋里也连个纸片都没有。他如果不说自己是夏瓦侬人,就没法通知他老婆了。”
“巴伯兰妈妈知道了吗?”
“当然。”
好长时间我都说不出一句话。有什么可说的呢?还有什么可问的?那些人把该说的全说了,别的他们都不知道。显然他们已经尽力了解到巴伯兰执意隐瞒的东西。
我道谢以后朝门口走去。
“现在你们到哪里去?”老妇人问我。
“找我的朋友。”
“您有一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