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警告——

检测到任务数据异常，世界将于5秒后重新启动，请宿主做好脱离准备，倒计时5、4、3、2……】

【很遗憾。】

【重启失败。】

【已自动开启修复权限，新数据读取中。】

【5%……22%……63%……100%。】

【恭喜！数据载入完成。】

电流声断断续续，像上个世纪老旧收音机里漫无边际播放的杂音。

迷迷糊糊中，季修文仿佛看见自己眼前出现了一台电视，电视里的屏幕疯狂闪烁，渐渐的，最初为黑色的画面中冒出现了无数白色圆点，它们组合、收缩，像雨后地底喜悦窥探着新生的菌子破土而出。

不停歇跳跃，几秒后炸开，散成一片片雪花。

刺啦、刺啦——

源源不断的噪声强行灌入大脑。

直至冷汗滴落，季修文倏然睁眼。

他是被痛醒的。

季修文坐起身，像宿醉了一宿的人那般，侧脸头发耷耷垂落，有几分颓靡。

他扶额揉捏眉心，神情闪过片刻恍惚：“不六，我好像做了一场很长的梦。”

头疼，很久没睡过这么沉了。

因此当他顺手朝后背摸去时，讶然发现自己的衬衫湿透了大片。

然而，预想之中等待的那个声音并没有出现。

取而代之的，一道陌生又冰冷的电子机械音飘在耳边，全然无分毫情绪起伏，像被操纵上台的演员。

对方念着对白：

[季修文宿主，您好，我是空间站编号系统，您可以称呼我为、010或10。]

[从现在开始，您在这个世界中的一切事宜将全程交由我行使代理，我会对您执行所的任务进行参与、发布、监管和评判，望您认真对待。]

只见这个形状如黑色球体的东西逆时针转了一圈，它周身散发的蓝色幽光微微黯淡下去。

[初次见面，合作愉快。]

声音回荡在本就略显狭小的密闭空间，

季修文被它一上来就先长篇大论介绍的操作整得有点服气，不过眼下最重要的问题显然不是这个。

“不六呢？”季修文问，刚刚空出那几分钟休息的间隙让他彻底摆脱昏噩，他站起身开始打量，“我突然很好奇你们究竟是什么组织机构，任务执行途中怎么还能换人的？”

以及他们背后的创造者，从这两个圆不溜秋的小东西身上，季修文能够猜到对方在某些方面品味极具专一性。

经历的世界越多越是疑团满腹，他能清晰而强烈地感受到，似乎一直有根看不见的线，致力于无声将他往某个方向牵引。

自称为的系统又像拧麻花一样转了圈脑袋，似乎还在思索。

看出那点困惑，季修文补充：“你同事，086。”

然而得到的回答却并不那么令听者满意。

[抱歉，无法奉告。]

：[系统不该做除了任务之外的多余事情。]

它一板一眼，依然冷冰冰的，像尊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