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庙内,已是鼾声大作,那些汉子两人一组,各自靠着木箱睡着了。
突然,锦衣老人猛地睁开双眼,盯着寺庙外一动不动。
随后,一只脚踏入了寺庙的门槛。黑衣人站起了身子,姓岳的老头也睁开了双眼。
一个高大的身影立在寺庙门口一动不动,他那狂放的墨蓝眼睛盯着黑衣人也一动不动。
这大汉身高足有两米,身着一件麻布短衫,长满茸毛的手臂垂在两旁竟是超过膝盖,一头蓝色头发披在后肩,显得妖异无比。
锦衣老人和姓岳的老头此时俱已起身。
锦衣老人盯着眼前这个身高超出自己两个头去的大汉,他料到,此人只是来找黑衣人的,想到此不禁暗暗松了口气,但负在身后的双手已是紧握。
黑衣人上前一步,双手抱刀,仍是盯着刀柄,说道:“此间事了,在下一定向掌柜的负荆请罪。”
锦衣老人知黑衣人虽是面对着高大男子,却是与自己说话,随纵声笑道:“哈哈哈,我们在此地恭候你归来,薪酬也会原数奉上。”
说罢,黑衣人略一点头,便和那妖异大汉走出了寺庙,消失在狂风暴雨中。
目送两人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锦衣老人刚有些放松的手又突然紧握,他暗道:刚刚那妖异大汉的杀气逼人,自己的部下也不都是些庸手,怎会全部睡死过去毫无察觉。
想到这,锦衣老人惊出一身冷汗,他忙回身去探他们的鼻息,却发现,连那两个赤脚汉子在内,连着自己手下的二十六人,全部都已经死了。
这些都是吃了鹿肉的人。
随后,锦衣老人又一闪身到佛像后侧,那俩祖孙也没了踪影。
“鹿肉,鹿肉,好手段!”锦衣老人念道,声音似这狂风哀鸣。
不过他很快镇定下来,念头狂闪,随后对姓岳老头抱拳道:“岳兄,那祖孙两人如此手段,定是宵小之辈,想必岳兄足以应付。只是这贺礼事大,最怕夜长梦多,眼下之计只能我连夜进城,去叫人来搬这贺礼,这里只能劳烦岳兄看护了。”
姓岳老头道:“掌柜的放心去便是。”两人话中都未提及黑衣人,显然都认为他已凶多吉少。
言罢,锦衣老人已跨出寺庙,消失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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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风在呼啸,暴雨在怒吼。
而在风雨中狂奔的人,不安和恐惧也逐渐占据了他的心头。
那祖孙俩毫无漏洞的表演,对人性的洞察,对那鹿肉药效时间的精准控制,两个赤脚汉子的突然闯入,以及最后妖异男子的咄咄相逼,这一切都不会是巧合。
锦衣老人感觉到这是一次前所未有的巨大危机。肯定还有后招,老人本能地想到,这是他几十年经历风雨的直觉。
不过,如果他们的目的是那些贺礼,那他们就错了,那不过是些黄白之物,锦衣老人摸着自己的肚子暗道。
想到这,老人好像又有了自信,脚下加快了几分。没错,就是自信,对自己实力的自信,这也是老人撇下岳老头,选择独自一人完成任务的原因。
可是突然,锦衣老人的步伐慢了下来,他那张充满皱纹的脸上布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老人渐渐低头,发现一只枯瘦的手从背后将自己的心脏贯穿,随后他的眼睛失去了光彩,整个身体倒瘫在地上。
一个枯瘦的身影从老人的背后出现,他蹲下身子,将锦衣老人的尸体摆正,细细搜查了一遍,但并不满意。
然后他好像想到些什么,他记起了锦衣老人摸肚子的动作。于是,他解开老人的衣袍,发现尸体的肚子上满是黑色的体毛。在黑暗中,他细细摸索着,手指传来的感觉告诉他,肚子上有一条刀疤,如今被人用线缝了起来,隐藏在茂密的体毛中。
随后他手指轻轻一划,便将细线切开,从那刀疤中取出一小卷纸,上面写满蝇头小字,但薄似无物,非纸非纱,不知何物制成。
他将物贴身放好,然后起身将老人尸体扛在肩上,掩盖了血渍,慢慢消失在黑暗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