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这一幕有了微微的动容，可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暗暗咬了咬牙。

外面明瑟已经找来了接应的人，两人都送走后，只剩下了她们三人。

之所以说三人，是因为还有明瑟的妹妹，她叫明珠，小女孩怯生生的站在明瑟身后，不过是十四岁的年纪，本应是无忧无虑的，可她的一双眼里，段璃看不到任何向往。

她不免心痛一二，弯了弯身，伸出手来，手心里放着一颗糖，她眉眼带笑，声音也温柔了几分，“明珠，想不想吃呀？”

明珠眼底闪过欣喜，她抬头看了看明瑟，得到明瑟准许，这才欢喜的接过段璃手里的糖，笑容甜甜，“谢，谢谢姐姐。”

段璃怜惜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心底一阵不忍。

她想把明珠带回宫里，给她找来最好的夫子给她教书识字，琴棋书画让宫里最好的绣娘教她针线女红，让她欠缺的童年变得多姿多彩。

到时候就让她跟明瑟一同进宫，她还要带明瑟见母后，母后心底善良，也从不随意刁难人，她看到明瑟一定会心生欢喜的。

等明瑟跟君墨成婚后，她便让父皇下旨，封明珠为格格，并且还会给她寻一门好亲事。

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她想了太多太多，都落下了她跟谢景肆，她记性不太好，生怕自己忘了，还打算好了回去就将这些事用笔记下来。

“明珠，你先去外面等姐姐。”

明珠抬头，手里还捧着糖果，她一向是尊敬阿姐的，不敢忤逆阿姐的意思，便跟着那些人出去了。

“明瑟，我……”

明瑟闭眼，闷闷的打断了段璃的话，她声音轻飘飘的，一字一顿落入段璃耳中，“段璃，你跟他一样，你们都太傻了。”

她这番话让段璃疑惑不已，她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便继续等着明瑟的下文。

“我能为了妹妹伤害段君墨，同样的，我今日也能为了救下这些人，而……伤害你。”最后三个字她说的飞快，甚至不敢去看段璃的双眼，她忍住泪水，继续道：“段璃，我从来，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段璃依旧不明所以，不明白她口中的伤害是所谓何，眨着无辜的双眼，一脸的茫然。

可她还是问道：“明瑟，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明瑟不在理会她，而是对着她身后的人恭敬的行了个礼，缓缓道：“大人。”

她口中的大人，该不会是……

段璃转身，便看到了风枥，他变得苍老了很多，头上的白发也多了些，眼底的杀戮显而易见。

他依旧手里拿着根烟管，身后的人替他搬来了椅子，他吸了口烟，缓缓的吐出烟雾来，嗓音沉闷，“明瑟啊，做得不错，你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带着你妹妹该干嘛干嘛吧。”

明瑟还是一副恭敬的模样，应了声是，然后看都不看段璃一眼，便径直走了出去。

莫名的，段璃有点心凉，只感觉眼眸湿湿的，她分不清是泪水还是什么，甚至她都不明白，自己为何哭泣。

可她却能清楚的分辨她之所以难过的源头，那绝不是因为明瑟的冷漠无情，只是她的好意终究是她一厢情愿，她心疼自己罢了。

外面，明珠手里还紧紧握着糖，她不停的朝里看着，看到只有阿姐一人出来后，眼底的亮光暗了暗。

“明珠，我们走吧。”明瑟拉起明珠的手，却怎么也拉不动她，她转头看向明珠，“怎么不走？”

明珠怯怯的抽出了手，却还是壮着胆小声问道：“漂，漂亮姐姐，不跟我们，一，一起走吗？”

漂亮姐姐，是段璃。

明瑟眉心一跳，淡淡的嗯了声，“她有事，会耽搁的晚一点。”

“那，那我们可以等等她吗？”明珠生怕明瑟会拒绝，忙又补充着，竟是说话都利索了起来，“漂亮姐姐人好好的，她一个人在里面危险，我们可以等等她吗？”

明瑟只感觉心口有了些微微疼痛，她或许不应该这么做的，可她好像又不得不这么做。